“对于我们之间的关系,白,你到底是如何看待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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芽衣坐在空白涂黑身前的桌子上,抱在胸前的手臂下意识的微微颤抖。
椅子摇啊摇,空白涂黑睁开眼,他说,刚刚做了梦,梦见空白涂黑的生日,就是今天。
芽衣的两条套着白丝的长腿晃了晃,眼中升起了些微的笑意。
她想看看,这个家伙,这次到底又能用何种方式,从她的手中逃出。
空白涂黑说,在梦中,可爱的德丽莎和芽衣将他发现。
小白啊,总算找到你了,圣芙蕾雅的大家,都很期待与你见面。
空白涂黑的生日开幕了,大家都围着他,欢乐的转着圈。
直到空白涂黑坐上了远行的列车,和大家挥着手说再见。
芽衣会心的笑了笑,空白涂黑所描述的美好景象,令人神往。
不过,他的生日,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呢?
椅子摇啊摇,空白涂黑睁开眼,他说刚刚做了梦,梦见空白涂黑的生日,就在今天。
在梦中,他的朋友将他发现。
挚友啊,可算找到你了,大家都在期待与你见面。
空白涂黑的生日,开始了。
人们围着他,快乐的转着圈。
直到空白涂黑坐上了接他回家的列车,和大家挥着手,说再见。
椅子摇啊摇,空白涂黑睁开眼,他说刚刚做了梦,梦见空白涂黑的生日,就在今天。
在梦中,向往他的人,将他发现。
神明啊,可算找到你了,大家都在期待,与你见面。
神明的忌日开幕了,人们围着他,欢快的转着圈,直到空白涂黑坐上不再复返的列车,和大家挥着手,说再见。
椅子摇啊摇,空白涂黑睁开眼。他说,他不记得他的生日了,但是他还是想说。
芽衣,这迟来的生日问候,你可否收下呢?
芽衣抬起头,不再去看空白涂黑那满是落寞的,似乎让人怜惜的精致脸颊。
今年的生日,在一片昏暗与绝望中,她,成为了雷之律者。
是琪亚娜给了她第一次机会,于是芽衣才得以受到了德丽莎的庇护,加入了圣芙蕾雅学园。
是空白涂黑给予了她启迪,让她成为真正的,掌握了雷之律者权柄的人,但和琪亚娜不同的是,空白涂黑并非是像琪亚娜那样,因为对于她的爱而出手相助。
他所想要的,只不过是芽衣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绝对的信任,绝对的,服从。
为此,他不惜付出了堪称惨烈的代价。
雷之律者,律者人格,还有,这个西琳的意识,又真的是那么好应付的吗?
外部的窥探与觊觎,内部的歧视与敌对,还有,芽衣自身的心理问题。
也许这些并不是这个男人所为她,雷电芽衣所做出的全部,在芽衣尚未看到的地方,也许这个,爱逞强的家伙已经为芽衣铲平了更多的阻碍,甚至是铺平了路——
但这一切,居然只不过是为了她的绝对信任,与服从?
这,真的公平吗?
空白涂黑刚刚的歌谣,让芽衣已经明白了许多。
如果她真的想要和德丽莎一样,成为空白涂黑的家人,那么空白涂黑依旧会尊重她的选择,只不过,那代价就是他终将有一日远离她们的身边,但至少大家都能活下来,说不定有机会去试试那第二个,让世界更加美好的目标。
如果她选择成为空白涂黑的朋友,那么,空白涂黑就可以在一切结束之后,拿回那个本应该属于他的权利,回归那个真正属于空白涂黑的,家。
如果,所有人都将他当成无所不能的神明,那么,他依旧会庇护这些,也许已经并不值得庇护的人类。
在属于神明的忌日之中,人类将在那一个个属于人类的,欢快的节日中,迎来属于人类的新生。
即便,所有人都知道,那一天,是神明唯一的忌日。
芽衣的心中升起了莫名的悲切,就好像,她也已经是那欢快的度过了神明忌日中的一员。
也许,并不只是好像。
逆熵的身体特质,空白涂黑的身份并不难猜,不是吗?
“芽衣,生日快乐。”
空白涂黑站起身,对着芽衣伸出了手。
“琪亚娜有句话说得很对,以后的事,还是留给以后去解决吧,在一切都还未发生的现在,像就此将一切问题彻底解决,未免有些不太现实。”
温和而优雅的笑容中,没有了过往的那种,仿佛遥不可及的距离感。
“我已经想清楚了,芽衣,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吧,你愿意,继续给予我你绝对的信任,直到你认为,我不再值得你相信的那一天吗?”
空白涂黑的眼睛中,那种清澈而又纯粹的色彩逐渐褪去。
取而代之的,则是某种更加真诚的,显而易见的,人性?
芽衣低着头,握住了空白涂黑伸过来的手。
“一直到死。”
空白涂黑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什么?”
芽衣抬起头,任由空白涂黑看到她脸颊旁的两行泪水。
“我说,一直到我死之前,我都会绝对的信任你。”
坚定的意志让空白涂黑感到不解,不过,空白涂黑已经不再想去了解芽衣脑海中每一个事无巨细的想法了。
那样的绝对信任,来得也未免太过功利了些,经不起考验,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么,芽衣,我以后也会尽量对得起你的这份信任的。”
空白涂黑诚恳的伸出手,擦拭着芽衣脸颊上的泪水。
“我不能保证我一直正确下去,但我能够保证,我所有决定的出发点,都是对于人类文明有长远利益的。”
空白涂黑笑着说着。
“还有,像芽衣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哭起来,我可是会很心疼的~”
芽衣感觉心中的情绪突然不连贯了,这种让人有些肉麻的话语,总感觉。
芽衣猛地缩回了手。
“白,你好好说话。”
空白涂黑歪了歪头,随后叹了口气。
“不喜欢这样的我嘛?芽衣还真是喜新厌旧呢?我可是会伤心很久呢~”
那个奇怪的,拉长的尾调音,几乎让芽衣的寒毛都快立起来了。
“咳咳,好了,芽衣,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吗?如果有空的话,可以继续给我打下手吗?”
空白涂黑指了指那边用来制作备份的仪器。
“如你所见,芽衣,因为琪亚娜的打岔,我还有一份备份没有做完。”
迷蒙的清澈视线看起来就如同过往一样。
芽衣点了点头,走到了仪器旁。
“只要打开电源的开关就可以了,原料我都已经装填好了,而且,这次,也不会出现那些因为计算失误而导致的异常了。”
空白涂黑安详的坐在有些摇晃的椅子上,听着门外终于安心走开的德丽莎的脚步声。
真好呢,又是和平而安详的一天呢。
会心的笑容在空白涂黑的脸上绽放,每个人都能在他的脸上,看到幸福的味道。
芽衣摇摇头,将视线从空白涂黑的脸上移开。
话说,刚刚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宛如反应堆开启的声音令芽衣有些熟悉,但是身上不断传来的燥热感还是令芽衣有些不适。
“白,我出去吹吹风,有事叫我。”
“嗯哼~”
芽衣感觉像是她的心肝被猫爪轻轻挠了一下似的,那个奇怪的尾音,就很——
推开门的芽衣看到了地上两个深深陷入石板中的脚印,还有一个仿佛像是被什么重型方柱压出来的深坑。
微凉的夜风吹不灭芽衣心中的燥热,但却宛如一盆凉水一样,让芽衣清醒了过来。
“呼,真是的,我到底都在做什么啊。”
芽衣低下头,看了看她那依旧在饱经折磨,穿着一套湿漉漉小号衣物的身体。
随后,芽衣抬起头,看向了那澄澈透亮的星空。
“我现在离开地球,还来得及吗?”
芽衣感觉她的脸像是发烧了一般的烫。
“已经来不及了呦~芽衣这样可爱的女孩子,我怎么可能就这样放手呢?”
空白涂黑搬了两个摇椅出来,示意芽衣和他一起坐好,看看今晚那格外澄澈的星空。
芽衣稍稍的别过了头,不想让她的羞涩被这个可恶的男人看到。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比较好,现在的你,像个四处沾花惹草的渣男,很卑鄙。”
躺在摇椅上,微凉的夜风吹在身上的感觉,格外的舒适。
空白涂黑将双手叠放在小肚子上,眯着眼,不知道是在看着星空,还是在看着星空中倒映出来的自己。
“可是,芽衣不是很开心吗~”
这种语气,总感觉令人很难招架呢。
“我说不过你。”
芽衣轻飘飘的认了输。
那无垠的星空似乎近在眼前一般,只要一伸手就能触及到,身体上的不适与精神上的疲惫,也在这格外清澈的星空中洗涤一空。
“穿过蜿蜒的河流,从深海走向夜空——”
空白涂黑唱起来仿佛带着某种史诗感的歌声,清澈而又沧桑的声音能够让人感到格外的安宁。
吾等盲目吃鱼之主,其仁慈,食其血肉者,伤者得愈,死者得声
主之声,指前路,安人心,予力量——盲目吃鱼教会教典第七百四十八次修订版
不知何时,芽衣睡着了,久违的,睡得很安心,舒适,就像是在妈妈的怀里。
“哼哼~哼哼~哼哼——”
欢快的歌声让芽衣逐渐的从沉睡中苏醒。
西琳的意识莫名的散发着低气压,仿佛心情十分不好一样。
芽衣睁开眼睛,看到了另一侧空了的摇椅。
“醒了,芽衣?”
空白涂黑的声音从c19实验室中传出。
“把摇椅搬进来吧,等走得时候,带回德丽莎的寝室。”
说完,轻快的歌声就再次响起,不知名的小调让芽衣再次打起了精神。
星空之上,皓月当空。
圆满的月光洒下了无瑕的月光,而拿着一个试管的空白涂黑从实验室中走了出来。
深红色的结晶在无瑕的月光反射下,呈现出了一种,宛如粉色水晶蔷薇的姿态。
“芽衣,月色真美呢。”
空白涂黑看向了那轮无瑕的明月,落寞的神色令芽衣莫名的明白了,他也只不过是个会想家的,不普通的普通人而已。
不过,也许,空白涂黑不止是在想家,而是在想念,那些他所失去的记忆,那些,被他遗忘的,人。
暗淡的影子在无瑕的月光下越拉越长,最后,几近无形。
芽衣有些担心的抓住了空白涂黑的肩膀,好似要融入这无瑕的月色中一般的空白涂黑睁开那双格外清澈的双眼,回过头。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说不定,这也只不过是空白涂黑新的算计。
但是——
“我也觉得,月色真美呢。”
融成一团的阴影许久之后才再次分开,倒映着月色的银色丝线,终究还是抵抗不过重力,依依不舍的断开。
不过,即便断开了又如何?
两团阴影再次交汇在了一起,新的银色丝线,又随之而诞生了。
两道人影走到了一处岔路口前,依依不舍的分别了。
德丽莎的寝室中空无一人。
空白涂黑收拾妥当,躺在床上,这才想起来,那两张摇椅终究还是忘记带回来了。
混沌的色彩在空白涂黑的眼前逐渐清晰起来,而某种莫名的预感,也让空白涂黑知道,他不会停留在现在这种,不完整的状态太久。
属于量子之海中,他无法直接拿回的一部分正在逐渐的向他聚合,而在此之前,他只需要安心的活下去就好。
嗯,当然,是带着大家一起,活下去。
“小白?”
德丽莎没有开灯,静悄悄的走了进来。
“我还以为,你今晚会谁在芽衣那里呢。”
将两张摇椅归位,德丽莎简单收拾了一下,躺在了空白涂黑的身边。
一张宽阔的臂膀将德丽莎抱了起来,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之后,德丽莎还是躺在了空白涂黑的胸膛上。
“德丽莎,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空白涂黑清澈的眼睛,好像在并不黑暗的卧室中放着光。
德丽莎嗅了嗅空白涂黑身上,那种属于芽衣的味道,磨了磨牙。
“什么?”
“那就是,有的时候,我并不需要在意太多,想去做什么就去做好了,算计的那么多,反而会产生更加错误的结果。”
空白涂黑伸出手,把德丽莎的白色长发一点点解开。
“有些事情,算计的越多,越详尽越错吗?小白,这是常识。”
德丽莎有些不开心的,想要试着抹去空白涂黑身上,那些属于芽衣的味道。
但在抹去了那些属于芽衣的味道之外,德丽莎却还感受到了,另一份,仿佛已经存在很久的,“味道”。
“所以,有些事情我早就想做了。哎嘿嘿,德丽莎,让我来捏捏你的脸,哎呀,好软啊~德丽莎,你怎么能这么可爱,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德丽莎被吓得一时间忘记了反抗,一张小脸在空白涂黑的揉捏下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我对这么可爱的德丽莎真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呢~”
德丽莎羞恼的从空白涂黑的魔爪之中挣脱,随后将空白涂黑两只作怪的手用犹大锁在了床头上。
“你!你!你!”
德丽莎气得直跺脚。
一张柔软的大床不断的将空白涂黑和德丽莎弹起,欢快的笑声终于还是让德丽莎冷静了下来。
“哼!要不,你还是去芽衣那边睡吧!”
德丽莎解开了犹大,提起了空白涂黑的衣领子,气冲冲的想要将空白涂黑逐出卧室。
“我可爱的小德丽莎,气鼓鼓的样子也很可爱呢~”
德丽莎有些泄气的放下空白涂黑。
总感觉似乎开始释放自我的空白涂黑,变得更加令人难以应付,难以拒绝了呢。
于是德丽莎扑了回去,玩了个痛快。
“你终究还是走出成为渣男的第一步了。”
也不知道是宽慰还是喜悦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复杂。
德丽莎感觉她内心中的内疚似乎稍稍的平息一些了。
“所以,看着我和芽衣那样做,真的能够缓解你内心中的愧疚,化解你内心中的心结吗?”
小小一只的德丽莎抱起来并不费劲,而且,或许是因为是合成人的缘故,德丽莎的身体总是那么的,暖呼呼的。
德丽莎沉默了片刻,抱住了空白涂黑。
“感觉心中舒服了一些,但却又难受了一些。”
吞食过神明血肉的德丽莎,远比芽衣更早的认识到了空白涂黑的真实身份。
而即便不是出自本愿,但,终究还是犯下了那等恶行的德丽莎也并不仅仅是因为喜欢才会使用这种方法,将空白涂黑留在她的身边的。
“小白,你会怪我吗?”
德丽莎钻进空白涂黑的怀中,好像一只正在躲避天敌的鸵鸟。
“你指什么?是,吃了我的事?还是,吃了我,的事?又或者是,没有忍住内心的喜爱,颜控的德丽莎喜欢上了我这么精致的人的事?”
德丽莎轻轻的锤了锤空白涂黑的胸膛。
“你这不是都知道嘛,为什么还有故意再问一遍?”
“对啊,德丽莎,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为什么还有再问呢?”
突然感觉好害羞,德丽莎想逃,但是已经逃不掉了。
被偷走了芳心的少女们,又怎么可能再逃出神明的魔爪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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